杨昊的体重秤数字跳到了从未见过的低位。这位中国女排助理教练盯着屏幕愣了两秒，转头就把食堂餐盘拍下来发到了社交媒体。照片里几片蔫巴巴的沙拉叶子泡在油里，配着半生不熟的意面，配文就仨字："减肥餐"。评论区瞬间炸锅，有球迷心疼地说这伙食连自家狗都不吃，也有人调侃女排姑娘们这是要集体出道当超模。

从北京飞美国阿灵顿那会儿，姑娘们还嘻嘻哈哈在机场自拍。等真正踏上异国土地，13个小时的时差像记闷棍，把全队都抡得晕头转向。主攻手吴梦洁训练完瘫在地板上嘟囔："现在给我张床，我能睡到巴黎奥运会开幕。"更糟心的是每天打开餐盒，不是炸鸡就是汉堡，油汪汪的看得人反胃。队里北方姑娘占多数，连着三天见不着热乎米饭，有个小队员半夜躲被窝里啃从国内带的方便面，结果香得把全屋人都馋醒了。

男排那边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。上个月中国男排在美国站比赛，第二周全队像被抽了魂儿似的，场上的球打得比广场舞大妈还软。主教练海宁后来坦白，自己把时差想简单了，以为年轻人扛造，结果连他本人都失眠到凌晨四点盯着天花板数羊。这教训让女排教练组如临大敌，队医连夜调整作息方案，连按摩都特意选在本地时间下午三点——这个钟点在国内正是身体机能巅峰期。

赵勇教练的战术板写满了纠结。既要让王梦洁这些老骨头喘口气，又不敢全押宝在新人身上。打加拿大那场，他让00后二传张籽萱打满全场，小姑娘紧张得发球前做了三次深呼吸。好在吴梦洁几个重炮手够争气，扣球砸得地板咚咚响，场边杨昊攥着战术纸的手才慢慢松开。这助理教练带主攻组是真有两把刷子，去年还在省队摸鱼的董禹含，现在居然能在国际赛场上玩出背飞。

副攻线的表现就让人直嘬牙花子。拦网时机的选择总差那么零点几秒，对手扣球都落地了，咱们的拦网手才姗姗来迟。有场训练赛后，副攻教练拉着队员看录像，暂停键都快按冒烟了："瞅瞅人家波兰队，那拦网跟防盗门似的，咱们这咋跟纱窗似的到处漏风？"这话说得几个姑娘眼眶发红，加练到场馆熄灯。

球迷论坛里天天吵翻天。有人嚷嚷着让板凳末端的球员见见世面，马上被怼回去："现在排名第六就敢飘？信不信最后两场翻车直接卷铺盖回家？"其实教练组心里明镜似的，眼下这局面就像打麻将，先得确保听牌了才敢换张。等真锁定了总决赛门票，说不定能让更多新人上去耍耍。

最让人看不懂的是二传位置的安排。18岁的张籽萱几乎场场首发，同期的邹佳琪却总在替补席搓手。有记者私下问赵勇是不是太冒险，老赵叼着没点燃的烟说了大实话："养个二传跟熬中药似的，火候不到就是锅刷锅水。现在集中资源砸一个人，疼是疼点，总比三年后无人可用强。"这话传到女排姑娘耳朵里，训练馆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汗滴在地板上的声音。

杨昊最近的朋友圈画风突变。前天晒了张自拍，脸颊凹陷得能当调色盘，配文"瘦成闪电"；昨天又发段训练视频，镜头里她扯着嗓子喊"这球给得漂亮"，声音哑得像砂纸打磨过。底下队友留言清一色的"昊姐悠着点"，她回了个龇牙笑的表情包。其实谁都明白，自从坐上助理教练的位置，她就把自己当块铁在炼。

总决赛抽到波兰队那天，更衣室气氛反而轻松起来。队员们三三两两讨论着东道主的弱点，有人翻出手机里存着的波兰队失误集锦，看着看着全队笑作一团。王梦洁边缠护膝边嘀咕："上次输她们二十多分，这次怎么也得咬下块肉来。"这话被路过的赵勇听见了，他拍拍老将的肩膀没说话，但嘴角明显往上翘了翘。

国际排联官网最近登了篇分析文章，说中国女排像辆刚换完零件的跑车，发动机嗷嗷叫但变速箱还卡顿。这话传到队里，姑娘们反而来劲了，训练时互相打气都改成了"今天你当变速箱没？"世锦赛的倒计时牌就挂在食堂门口，每天翻页的声响像在提醒所有人：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。杨昊现在路过体重秤都绕着走，倒不是怕看数字，主要怕看完了又想吃泡面——队医说了，再偷吃方便面就罚她给全队洗一个月袜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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