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这么一个黄埔生,跟着薛岳打日寇立了功,结果被排挤;投靠白崇禧想谋出路,又遭猜忌;1949年带着部队起义,本以为能安稳度日,没成想先当教员,后被关了二十多年,直到1975年才重获自由。
这个人就是赵子立。按说黄埔出身是蒋介石的“门生”,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?他最后又落得个什么结局?
赵子立1908年生在河南永城,家里穷,读书时断时续,18岁实在没饭吃,就去魏益三的河南保卫军当了兵。后来魏益三投靠国民革命军,成了30军军长,赵子立解决了温饱,开始琢磨前程。他知道,在国民党里,跟蒋介石拉近关系才好升官,于是咬咬牙,考上了黄埔军校第六期。
可黄埔生也分三六九等。赵子立之前在“杂牌”部队待过,身上有“旧印记”,蒋介石根本不信任他。毕业后,他没被分到中央军,又回到了魏益三的麾下。接下来几年,他一直在杂牌部队里打转,没得到任何提拔机会。
赵子立不甘心,又考了陆军大学。1935年,他成了陆大正则班14期学生,苦读三年毕业后,终于迎来转机——被分到第1兵团,给总司令薛岳当少将高参兼作战科科长。
一开始,他跟薛岳处得不错。他制定的方案,薛岳很认可。比如蒋介石想从薛岳手下调走两个军,赵子立建议留下组成二线预备队,薛岳听了;万家岭战役时,他临机决断调32军和66军参战,打了个胜仗。薛岳高兴,把他提拔成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参谋处少将处长。
可1943年12月,赵子立升为第9战区中将参谋长后,情况反而变了。他接的是吴逸志的位子,而吴逸志跟薛岳都是保定军校出来的,关系铁得很。赵子立是黄埔+陆大出身,在薛岳眼里,这就是蒋介石派来夺权、监视自己的人。
从那以后,赵子立官升了,却再也碰不到指挥权。1944年豫湘桂战役后,长沙丢了,薛岳想把责任推给赵子立,要判他的刑。赵子立早有防备,提前找陆大同学向上面说明情况。最后蒋介石发了道手谕:“赵参谋长即未负实际指挥责任,应毋置议”,他才免了责罚。
可这么一来,赵子立也知道,跟着薛岳迟早要背锅,干脆离开第9战区,回陆大接着深造。
毕业后,他被安排到刘峙的第5战区当中将参谋长。解放战争打起来,他给刘峙制定了围攻中原解放区的计划。国民党上下都觉得能把李先念、王震他们困死,结果人家全突围出去了。蒋介石本来就不满,没过多久,定陶战役国军又惨败,郑州绥靖公署主任刘峙被撤职。
蒋介石一看,这两次计划都是赵子立做的,火更大了,把他调到陆大当教员。赵子立在军界混了这么多年,哪甘心只教书?正好白崇禧在扩充桂系势力,主动拉拢他,两人一拍即合,赵子立成了九江指挥所高参。
没多久,白崇禧派他去河南,给张轸当副手,明着是帮忙,实则是监视。张轸心里清楚,对赵子立处处提防,核心事务一点不给他碰。直到1949年4月,桂系要扩军,赵子立才当上127军军长,终于有了兵权。
可刚掌权一个多月,张轸就在武汉起义了,还带走了127军的一个师。白崇禧气得不行——派赵子立去监视,结果啥消息没探到,还丢了一个师。他觉得赵子立无能,打算收回他的兵权。
赵子立一听说白崇禧要动手,吓得赶紧带着127军剩下的人往四川跑,又跟中央军混到了一起。那时候蒋介石没人可用,见赵子立手里还有兵,就封了他一堆官:河南省政府主席、省军管区司令、河南省第2路绥靖总指挥。在四川当河南的官,说起来也是件荒唐事。
这时候的赵子立,手下有127军残部和几个独立旅,一共两万多人,算是他这辈子独自带兵的巅峰。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国民党要完了。赵子立也清楚,就凭自己这点人,根本挡不住解放军。他思来想去,与其给蒋家王朝陪葬,不如起义,还能保住两万多人的命。
最后,他派人秘密联系解放军,在四川巴中宣布起义。
起义后,赵子立因为懂军事、受过系统教育,被安排到南京军事学院当教员。他本以为日子能安稳下来,没成想没过多久,他就被重新定为战犯,关了起来。这一关,就是二十多年。
直到1975年,毛主席说“都放了算了”,赵子立才作为最后一批特赦人员,重获自由。
特赦后的赵子立,日子渐渐步入正轨,后来还当了全国政协常委、民革中央常委。有人问他对之前的遭遇怎么看,他看得很开:“我的问题早已澄清,只待落实政策,适逢运动,再无人顾及这事,功德林大墙内免受了一些波折,岂不是因祸得福,人生幸事。”
1992年,赵子立在北京病逝,享年84岁。
回头看赵子立的一辈子,他不算坏人,抗日时尽了力,就是想在军界往上爬。可偏偏卷入了薛岳、白崇禧这些人的派系斗争,又赶上时代动荡,才把人生走得这么跌宕。说到底,在大势面前,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。

